决明子兔

＊剧情很连贯，请点我看01 

＊没有明确的Cp向，大乱炖系列。微含的已写明

＊全员恶人注意避雷

＊我已经放弃中上下了，感觉要写得实在是太多，直接连载。

——

01.

“在梦里，你可以尽情建造理想中的世界，但一定要记住，梦里的人虽然是梦主的映射，但毕竟没有人喜欢无缘无故出现在别人的梦里，所以一旦你让梦主察觉到了这不是现实，他们就可能对你做出一些攻击性举动…哎，艺兴，你听我说话没有……”黄渤插着口袋跟在嘴巴张成“O”型一个劲儿往前冲的张艺兴后面，由于小孩第一次筑梦玩得过于尽兴，将世界改造得越来越离谱与荒诞，而这本身就令一个建筑高材生兴奋不已，使得黄渤觉得跟上他脚步都变得越发吃力。

 

“哇！哥！我是在做梦吗！”

 

“你是在筑梦。”

 

“哥！这也太棒了！”张艺兴扬着激动的笑转过身看黄渤，手舞足蹈道：“我爱建筑学，但我除了图纸与建模，也玩不出什么别的花样，而在这里，我可以置身于我创造的一切！无论他符不符合物理规律！哇哦！实在是太新鲜了！”

 

黄渤无奈地笑着，他回想起第一次师父带他入梦时，哪怕那时他是梦主，但当师父为他筑造了他所渴望的一切时，那份无与伦比的欣喜与刺激就让他深深陷进这一行。

 

可虚幻的东西总是让人难以抽离，他为了这一点甜头违背了多少师父当初的训诫，干了多少人性泯灭的事情。

 

如今他要把一个即将有大好前程的年轻人拉入这个漩涡，他明白，人的欲望是无底洞，虽然张艺兴此刻还不知道自己为一个怎样的恶人去筑梦，完成怎样没有道德的目的，但黄渤只要把动之以理与晓之以情置换一下，就足以让张艺兴难以拒绝。

 

“等等，张艺兴，你给我停下来！”跳出回忆的黄渤被眼前的景象猛然一怔，他对还在不亦乐乎的张艺兴大吼了一声，艺兴被吼怕了，一下又回到最初软懦胆小的模样，吓得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筑梦师不可以大篇幅还原现实场景！？”黄渤用力一扯张艺兴的衣领，怒不可遏道，“这里是哪里我问你！”

 

“这……”张艺兴惊惶地环顾一下四周，小声喃喃道，“这只是我本科最喜欢来的地方……我马上要去美国读书……我就……有点怀念。”

 

张艺兴此刻大幅还原的是北京的三里屯，这不仅是张艺兴的怀念之处，也是黄渤当初流连忘返却如今又避之不及的地方，而此刻的梦主还是他，映射也属于他，这样子张艺兴必然会看到他不想让他看到的一切。

 

王迅在现实为他们设定的梦境时间恐怕还没到，黄渤望着周围越来越重现的场景，越来越紧张的局势，唯恐那个人从不知处出来让他心烦意乱，于是他一把将张艺兴双手背到身后，粗鲁地将他推搡到一个柱子旁，摁住他的头往上狠力一撞，伴随着张艺兴惨痛的嚎叫声，梦境破碎了。

 

不知是否是幻觉，在最后一刻，黄渤好像看见了从远处走来的那个人，他曾柔情万种的眼里，剩的只有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的仇恨。

 

“啊！！”张艺兴从梦中醒来后，仍然半天回不过神，一直在倒吸冷气，王迅就坐在一旁不停安慰他，还帮他擦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

 

黄渤还在回想着那一瞥眼神。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或者被关押在了张艺兴筑造的梦里一般，他呆滞地垂着头，一言不发。

 

“黄渤！”张艺兴好容易才能不打颤地站稳，看来他是真的动了气，连名带姓质疑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是规矩。”黄渤哑声道，“你只能还原细节，不可以还原全部。不然你会迷失你自己，作为筑梦师，自己不迷失让梦主迷失才是第一要义。”

 

“可是！”

 

“哪有这么多可是！”黄渤突然站起来与张艺兴对视，眼神里的肃杀与冷冽激得张艺兴一抖，“现在谁是师父谁是徒弟！你他妈给我搞清楚。”

 

“渤哥！冷静！艺兴，你听我说……”王迅看不下去了，立马来打圆场，“梦境虽然能感受到疼痛，但是你现实的躯体不会留下伤疤。而且如果没到限定的时间，你不依靠着死亡或者坠落的方式，你是醒不来的。你都已经犯筑梦的大忌了，渤哥还会让你继续待在梦境里吗？”

 

张艺兴眼光里的怒火渐渐熄灭了，王迅见机就劝他好好休息一会儿，给黄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干什么？”黄渤的怒气还未平息，他双手交叉叠抱着，以非常不耐烦的姿态面对着王迅。

 

“我知道你为什么发那么大火。”王迅冷冷地看着他，“你怕他出来吧，还是你看到他了？”

 

黄渤一皱眉，推开王迅就想出去，不料被王迅一把拦住，王迅此刻力气大得很，黄渤无法挣脱他，王迅固执地说下去：“你根本没办法越过这道坎儿，你就不应该再接这个单！你知道你会为我们带来多大的危险吗？任何人的潜意识都会在梦境里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而你的潜意识已经成为执念了，你有想过后果？？”

 

黄渤沉默了，动作也全部叫了停，他木然地立在那里，就像一座雕塑。

 

——

自从被王迅引荐来后，张艺兴就住在了黄渤偌大的公寓里。此刻夜已深，偏远的海边除了这一座别墅再无人烟，尤其是黑夜更是静谧到令人恐惧，有时张艺兴觉得自己在一个荒岛孤零零的活着。

 

他的内心无疑是空落落的，是孤寂万分的。他本是品学兼优，社会涉险不多的一介书生，即将拿着令人艳羡的offer去美国读书。可自从探进了盗梦这个虚妄却也诱人的圈子一步，他的人生好像全变了。

 

张艺兴躺在床上，手枕着头，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他是能看到海的，夜里的海是最可怕的，张艺兴一直这么觉得。

 

墨黑色的一汪欲水，像是让人一头扎进后，便再无悔路。

 

他忽然渴了，想去客厅接点水。张艺兴从床上懒洋洋地起身，宽大的睡衣随意地罩住他清癯的身板，他缓缓地走出门，下楼梯，却突然驻足。

 

他俯视到沙发中央，正坐着沉思着的黄渤。这都多晚了？张艺兴望了望老式挂钟，已经凌晨两点了。他失眠的话，不至于主人也失眠吧。

 

张艺兴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想绕过黄渤走进厨房，然而他哪能逃过这个风吹草动都不放过的国际大盗的眼，还没走两步就被叫住：

 

“艺兴。”

 

“嗯？”张艺兴勉强地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他看见黄渤慢慢抬起眸，如果不是幻觉，他分明看到了那双眼里的两团血红。不知是疲惫导致的红血丝，还是悲痛与隐忍化成的泪水。

 

但灯光下那血红是一闪一闪的，张艺兴确定了是后者。

 

“渤哥，你……”张艺兴木讷地说着，想找措辞却十分词穷，“你怎么还不睡？那么晚了。”

 

“睡不着。你呢，出来干嘛？”

 

“我接水，半夜起来，口渴。”

 

黄渤默许地点点头，放张艺兴去接水了。从厨房出来端着一杯水的张艺兴仍旧觉得尴尬无比，是坐下来陪他一会儿，还是就这样视若无睹的继续上去睡觉？

 

尽管可能一夜无眠了。

 

“陪我坐会儿吧。”黄渤低声道，直接为张艺兴做了选择。他便乖乖地坐在他旁边，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罗叔还好吗？”此刻的黄渤像一个受伤的野兽，丝毫没有白日里桀骜的模样，张艺兴发现黄渤放下了架子缩在沙发上，小小的一团竟惹人怜惜。

 

“挺好的。”

 

“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之前去台湾大学做交换生一年，正好是他的学生。”张艺兴顿了顿，因为他好像听到了黄渤难耐的一声呜咽，可他不敢去拆穿男人的啜泣，只好继续说下去，“而且很凑巧的是，我还寄宿在他的家里。罗教授是特别好的人，专业素质也过硬，从他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专业和人生的道理。”

 

黄渤轻轻地点了下头，看似不费力的动作在张艺兴眼里竟异常的沉闷。

 

“那，他们家没别的人了吗？”

 

“没了，就罗教授一个人。他太太好像很早就过世了，子嗣……他也没提过。”

 

“我知道。”黄渤的哭腔越发重了起来，“他有一个儿子，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优秀，帅气。就是没你那么温顺，他比较古灵精怪，经常耍我。当然……”说到这里，黄渤笑了，是很苦涩的笑，却看得出掺了些对于过去美好的眷恋：“还是经常被我耍，就像只猪一样，特别傻……”

 

张艺兴有点懵，为什么一会儿说人家优秀，一会儿又说人家傻，他心里暗想，应该是十分亲昵地爱称吧，便更加好奇起了那位儿子和黄渤的关系。

 

“那……他现在？”

 

“他死了。或者说，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但是在另一个世界还痛苦地存活着。”黄渤狠狠地搓了把脸，仰着头把眼泪倒流回去，“其实除了王迅，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我很少信任人，也不会四处说。但是你是筑梦师，我觉得所有可能在你计划之外出现在梦境里的事我都得跟你说，不然我们的任务实施起来很麻烦。就像这段时间你就待在我家好好设计梦境，而我还得和客户谈一下，深度了解他的目标人物是否有过盗梦防御之类的先前措施。”

 

“盗梦防御？”

 

“对。其实普通老百姓都不知道我们这一行的存在。”黄渤终于收敛起了一脸的沉痛，逐渐恢复起来，他向张艺兴解释道，“他们对于梦都没什么特别的研究，顶多周公解梦吧。但其实一些上流社会的人，很多都知道盗梦。而你越是权力大，就越怕被篡权夺位，越怕被盗取机密，知道盗梦，也要反被盗，所以很多人会找人给他们的梦境做防御，等于给他的潜意识里植入了很多假想敌，而这些敌人是无条件攻击入侵者，也就是后来的盗梦者们的。”

 

张艺兴了然地长应了一声，他问道：“你说过，不管梦主，筑梦师还是盗梦者，都会有潜意识投射，那你想和我说的，是不是你潜意识里会危害我们的那一部分？或者扰乱我们计划的那一部分。”

 

“对。”黄渤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我的潜意识里就是他，最执念的部分只有他。他生前与我闹不和，其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误会，却也是足够深的隔阂了。所以我怕他会搅乱我们的计划。”

 

“你不可以阻止他？”

 

“不成。因为我的潜意识里是对他有歉疚的，而不是仇恨。”

 

张艺兴蹙紧眉头，沉思了半晌，又问：“渤哥，你今天除了因为我触犯筑梦禁忌生气以外，是不是跟三里屯还有一定关系。”

 

黄渤眉毛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心里对于张艺兴越来越佩服。这孩子乍一看愣头愣脑的，真做起事来也是极为机灵的，根本不需他深入引导，只一点拨就行。倒是真的很像曾经的他。

 

“实不相瞒，那个人是我曾经的爱人。”

 

张艺兴微微张了张嘴，又怕不尊敬似的，将那份惊讶吞进了肚子。

 

“罗叔是我师父，我特地去台湾拜师学盗梦，而他是我师父的儿子，于是我俩就认识了。后来我出师来北京，他也与我一道来了。很多地方他都很喜欢，最喜欢的就是三里屯，他说这个名儿有点土，里面居然这么繁华，尤其是夜市，简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里面有家餐馆，他百吃不厌，没过几天就央求我带他来。北京的大部分地方我们都只去了一次，以观光客的身份，而只有这里，是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

 

黄渤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张艺兴读到了黄渤满眼的温情，钦羡同时也可惜阴阳两隔的命运。

 

“渤哥，你好爱他。”

 

黄渤重重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但是，你这样忘不了他，他却又仇恨于你，如果像今天这样闯入我们梦境，应该怎么办？”

 

“我是有一定控制能力的。”黄渤淡淡道，“做盗梦这么多年，从无名小卒到声名显赫，一个人不可能没有潜意识，如果我无法控制住，扰乱了我梦主的梦境，我也无法做成一单。而且在遇到你之前，基本是我自己设计自己盗窃，没请过别的筑梦师。”

 

“只是……”张艺兴好像通悟了读心术一般，果真黄渤准备了一个转折——

 

“如果这次也可以在我掌控之内，我没必要请你，也没必要告诉你这些。只是我可能真的怕我失控，但只要不出现刺激我的情景，我觉得我可以克制我的映射。”

 

“我们的目标人物主场地是在哪？”

 

“上海。”

 

“那你担心什么？”

 

黄渤抿了抿嘴，又低下头去，他手指互相无目的地拨弄着，这使张艺兴不得不注视到了他无名指上十分显眼金戒指。

 

“上海浦东陆家嘴天桥，我在上面向他求婚的。”

——

我死了

我有病啊挑战那么难的题材

———

节目组第六季考虑一下呗？盗梦题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