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黄】鬼王
＊设定有部分借鉴《镇魂》
＊有一点斯德哥尔摩倾向
＊有一辆破车开来
——
00.
伟大的神族渴望成为世界的统领，渺小的人类于他们不屑到恍若蝼蚁，神族与人类的大战几乎是不加犹疑地分出胜负，头顶光辉的神族把最后一支利剑直指最邪恶而狡诈的鬼族。
擒贼先擒王，这是一句众人，不，众神皆知的俗语。
01.
在拥有已被证实的历史之前，整个世界，无论东西方，都把人类开创文明前的那一段时代所发生的故事称为神话。
戏剧化的是，宿命的轮回若是客观存在，那么自然是从何处来，又归回到何处去。
——
众神之首，被称为王。只单字为王，不加任何修饰，似乎天生就该是万物之王，而不是某类群体的王。
王的子嗣并非那么绵延，今日诞下的，也不过是第三个，前两个都是公主，唯独这一个是王子。神庭可谓一派欢喜，看，即便是自以为高明的神族，也难免落俗——终究还是重男一些。
王子虽是男儿身，但身份却未见得比前两个公主高贵。他的两位姐姐均为王后所生，而他的母后，只是一个母家身份也好，自身地位也罢，都十分平庸的妾妃。
在这偌大皇城衬映下显得万分卑微的妾妃好不容易才能瞥见她的王子一眼，她此时满额尽是产后残余的淋漓汗珠，她的身躯是疲惫的，但她的眼睛是透亮的，她慈爱的目光在婴儿的小小躯体上来回扫视，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悲悯。
王“闯”进来时，一下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他掀动帘子的声响，他口中不休的念叨，他喜出望外的笑声，下人们紧紧随后的脚步声，一下夹杂在一起，妾妃受不住似的闭上了眼，她很累，突然间，特别的累。
“是本王的王子啊。”王抱起婴儿，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突然他用那粗糙食指的指腹摩挲了下婴儿右眼角下的泪痣，他一顿，道，“这像你的母妃。”
后回到寝殿，王不知是呢喃，还是对下人随口了一句：“本王的王子，却与本王不太相像，眉眼间尽是他母妃的影子，我知这并非怪事，但……”
垂着头的下人将头越垂越低。
——
神族既是神明，便代表着温和优雅而富有教养的文明，那自是不能蛮干的，就如他们一向厌弃的鬼族。鬼族比人类难以毁灭是在于他们的诡谲狡诈，人类的聪明没有全倾于歪门邪道，就以正道对抗的话，人类也不是神族的对手，但鬼族便不一样了。因而神族一直拿不出办法踩平鬼族的领地。
但神族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曾提出过一个间谍之法，谁知王闻后勃然大怒，差点将此长者贬斥，毕竟神族是不会死亡的，后再多番劝阻下才饶了这个长者一命，没想到长者回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又把王气得差点咯血。
“您是舍不得小王子，而舍的得这江山呐。”
虎毒不食子，谁舍的得自己的骨肉呢？但话又说回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直接讨伐鬼族，以常理来看，神族不是对手，鬼族的征战方面诈法太多，一向高尚的神族是考虑不到这些的。那只能从背地里下手，而鬼族首领，即鬼王，断袖之癖已经传出了他们鬼界，并且还尤嗜男童，于是长者建议，送去皇子，一面由鬼王养大，一面与神族暗自传信，找到鬼族的弱点来攻破。
在与妾妃商讨，不，与其说商讨，不如说告知时，妾妃哭倒在地上，她无力的手还望攥紧王的衣摆，她哑着嗓子哭喊：“为何不能用民间的男童呢？这可是陛下的王子啊！”
“因为唯有我们皇族血统的孩子，可以有神明的感应，我们之间能以心灵互通，这是别的神族孩子做不到的。”
“那我呢？那我呢陛下……”
王怅然地望向窗外，神族坐落于天庭，愚蠢的人类曾经跪着求雨，而神族则掌管天气。此时是天明，小王子全然不知他的命运，他只在花园里晒着阳光，无忧无虑地荡着小秋千，王忽然一阵鼻酸，他的心被小王子的童真和纯洁感化了一刻，便又恢复了坚硬：
“从你嫁入皇室那一刻起，你应该明白，命不由己。”
02.
小王子单字“渤”，因为他的母妃来自天庭的海湾，他与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从五岁时就已经明白，他是上帝之子，却无法成为上帝，上帝对于他没有半分宽恕，他的命还是掌控在上帝手中，他这一生的使命就是伪装，欺瞒，背叛。
他与他的相遇是刻意为之，但鬼王以为那是上天送的一份礼物。
上天是谁，是上帝，是想将他及他的家族一通剿灭的神族之王，有时小渤都不忍去看鬼王那灿烂的笑，他会怀疑那个狡诈的兽面的族人是鬼族还是神族。
鬼族没有神族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神族在天庭，鬼族在十八层地狱，东方文明而言就是黄泉底下。从天入地那么长的距离，一个五岁的，本该养尊处优的王子默默接受了这种堕落。天庭始终暖和和的，毕竟太阳都是为了他而照射，而黄泉真的很冰冷，就这样暗无天日又冰寒三尺下，鬼族的唯一盼头是生存，然后才是怎样温暖待他人，而不像天庭，活着这种简单如动一动手指的事，怎么会在他们操心的范畴？
他扮演一个走失在黄泉路的男孩，哭天唤地盼着他的到来。
他果真来了。小渤认为他这一生——尽管他作为一个神，没有死亡就生命永恒——都再也看不到如此好看的面容了。鬼王一席黑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算都是寒冰，但在注视小渤时也有几分暖意，他俊俏的唇线上有一颗痔，就和他眼角旁那颗痣一样都那么引人注目，五岁的小渤没有学太多华丽的辞藻，他只觉着舒服，光盯着鬼王看，就很舒服。
好像他生来是为了去黄泉底下陪他左右，却投胎错到相隔万里的天庭。
又好像千尺黄泉因他而不再令人畏惧，极乐世界因缺他而了无生机。
“你怎么会在这？”这是鬼王对他讲的第一句话。
小渤只摇头。对，他只需要扮演那个又蠢笨又单纯的小孩儿就可以了。
“你不是人。”鬼王能一眼识破，面前的是否是人的魂魄，“人也被灭掉了，那你是神，你应该回天庭。”
“你能送我回去吗？”小渤眨着无辜纯良的下垂眼，鬼王暗咳几声来掩饰心弦的拨乱。
“不能。我如果去了天庭，我就完蛋了。我的族人也就完蛋了。”
“那怎么办啊……”五岁的小孩儿就坐在冷冰冰的黄泉路上哭得泣不成声，鬼王一时手足无措，他不知道他在神族里是什么身份，他也无法识破，他知道神族大多聪慧机敏，不像鬼族除了鬼把戏什么也不会，所以他更应该警惕才是，但命运推着他接受这个小小的外来入侵者，他正中神族下怀，将王子领回了家，开始用黄泉水抚养着这个小天使长大，而小渤也没显得半分不乐意，反而越来越黏着他。
小渤本以为自己将在父亲讨伐鬼族前一直悲惨下去，可后来他庆幸自己不管在天庭还是地狱都是众星捧月的王子。鬼王没有子嗣，鬼族很大一部分还是猛兽，没有分化成人，他们没有人类乃至神族之间的爱情，故交配也是野兽形式的毫无章法，鬼王虽统着这帮恶鬼，却没有合污，故一直独来独往，刚开始小渤很担心自己力量单薄搏不过那些恶鬼，保不齐哪天被吃掉或者咬断一只手，没想到随着陪伴鬼王的时日越来越长，这帮恶鬼也开始学会爱屋及乌了，绝不碰小渤一下，甚至部分还懂得尊敬。
“我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呢，我一直都是’你’啊’你’称呼你的，觉得这样下去，不大好。”有一天睡前，小渤蜷在鬼王的大黑袍子里，轻声问道。
“我叫磊。”
“磊？为什么啊？”
“你知道人死后，是要路过三生石，喝孟婆汤，走黄泉路的吧。而我一直在这里，一直看着这些经历。”
“我不知道诶，我又不是人。”
“好吧，那你今天就知道了。我的名字是自己取的，因为三生石，我就给自己起名’磊’，这个字你会写吗？”
小渤摇了摇头，但如果他在天庭一直长大，他可能都会写诗了。
“伸开你的手掌。”鬼王柔声道，然后他看着小渤肉肉的拳头舒展开，他便把手心那一面翻过来，在小渤的手掌心，工工整整，一笔一划地写了三个’石’。
“小渤，我们给自己取个姓吧？”鬼王忽然道。
“那按你的逻辑，干脆姓黄得了。”
“为什么？”
“黄泉水！？”鬼王和小渤突然异口同声，然后笑作一团。
“妇随夫姓，你以后不准逃。”笑完后，小渤趴在黄磊的胸口眯上了眼，就在迷迷糊糊间，他听见黄磊这一句不算很甜，却十足霸道的表白。
03.
鬼族最近出现内讧了。
鬼族其实本身就没有“团结”二字可言。作为最卑劣的族群，他们保留的绝大多数都是兽性。而鬼王，也不是什么推选出来的，他们没有掌握人类，乃至神族这种民主主义的制度，只是因为黄磊的分化程度最高，他已经完全进化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因而产生了优越。
但其实没有法制也不懂规则的社会，是很容易暴乱，很容易出事的。
神族作为智商的最高峰族群，怎么可能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他们一直在等这个时机，甚至安插了自己的皇子以防错过这个时机。他们是不屑于血拼的，前面也说过，猛兽横行的鬼族，撕咬起同伴都是毫不留情的，神族压根不是他们的体力上的对手。
鬼族目前的内讧，是发生在已分化与未分化族人之间的矛盾，随着已分化族人越来越多，分化程度越来越高，一来他们不服黄磊个人单方面的统治，简言之就是中央集权，二来他们也不甘与未分化的野兽被平等对待，他们渴求阶层的分化，那未分化族人肯定是不同意的，因为他们无法理解。鬼族的攻破点就在于人员的复杂性，社会成员两极分化程度特别大，这就是认知与道德上的不统一，如果想从智力取胜，是无法绕过这一现实的。
黄磊通常可以把这些内讧平息的很快，对于激进的族人安抚的很好，但他不得不承认，人可以进步，鬼也是可以进步的。当部分激烈的分化分子的智力已经突破原有阈值，在朝他接近时，这个局面或许没这么可控了。
“那你认为什么时候进攻最好？或者我们直接离间呢？”
“就最近吧，趁着鬼王焦头烂额。”
此刻的小渤一个人在鬼王的房间里，正一副打坐姿态，阖着双眸进行着神族的皇室后代最引以为傲的杀手锏——心灵感应。他如今已长为十八少年，打从5岁起，他就与父亲，即上帝以这种方式沟通，来一一汇报鬼界的一点一滴。有时小渤也会心有余悸，鬼王虽具有人性，但他若知道13年来养的不过是一条农夫怀里的蛇，会不会暴虐到把他当场撕碎。
可是他。
可是他……
小渤睁开眼，就说明与父亲断开了联系。
“小渤啊。”
“哎！”小渤迅速地扭过头，有些心虚地回应着黄磊，黄磊眉间不易察觉地一蹙，但很快浮现了笑意，“干嘛呢？”
是他的幻觉吗？小渤总觉得此时黄磊的笑容，就像是一张假面面具，随意粘贴在了面无表情的脸上，一旦撕下那张面具，会看到无比骇人的真面目。
“我……我等你回来呀。”
“是吗？”黄磊依旧笑着，小渤觉得快要窒息了，这种被恐惧笼罩着的感觉。本没关的房门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小渤知道此刻黄磊的煞气十分的重。他不知黄磊恨的是族人还是他，这种未知感更令人绝望，就像被强行闷在水里无法透气，最后被活活溺死的感觉。
“你们一直觉得，我有断袖之癖，还专门挑男童是吗？”
黄磊那双大眼睛像是尖刀，剜向小渤的那一刻，小渤似乎感受到了脖颈的凉风：“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
“那我总得证明一下。”鬼王此时的煞气浓重到他整个背影都隐匿在阴影之下，他锢着小渤手腕的力气让小渤觉得筋骨俱碎，他发了疯地扒了小渤身上的衣服，没有任何柔情的前戏，毫不留情地就挺身入侵，这是小渤的第一次，疼得他大哭大叫。鬼王也哭了，哭得惊天动地。他们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无法温柔相待。
那张床被折腾的摇摇欲坠，小渤被如野兽一般的黄磊狠撞得从刚开始大声求饶，到最后无力而麻木。不知过了多久，黄磊才渐渐平息，待他抽身而退，心痛的发现小渤已经昏死了过去。
——
等小渤再次醒来时，眼皮沉重得像被铅压住了，不知是过了多久，他总觉得自己这一晕便是天昏地暗。他床边伏趴着鬼王，睡着的黄磊就像是养精蓄锐的野兽，以便下一次更猛烈的攻击。小渤明白事情败露了，那他估计也死路一条了。父亲说若局面已到了危及安全的地步，必定要联系他，他定会派人来救出，但他此时只想待在他身边哪怕多一秒，哪怕黄磊此刻醒来第一反应还是去扒他的衣服行苟且之事，他也愿意。
小渤觉得自己贱。
生长在阴曹地府的天庭之子还不是沾了一身晦气。
小渤就这样静静观望着鬼王的一呼一吸，直到他醒来。
小渤本以为眼神依然凶戾的黄磊却此刻更像是那个被侵犯的人，他的眼神湿漉漉的像受伤的鹿，柔腻腻的样子仿若他们初见时那个直击人心的一眼对视。黄磊扑到他身上，他却没躲，这更让黄磊难受，黄磊想着他至少应该打骂自己一番，但小渤竟这么温顺，一直如此。
黄磊抱紧了他，抱的很紧，紧到好像不愿给他留一丝呼吸。小渤轻轻闭上眼，用手抚了抚黄磊的背脊。
这貌似在传达一个信号——我也爱你，还有，没关系。
黄磊扣着小渤的脑袋就狠狠地亲上去，从一开始兽性的啃啮到后来越发柔情的舌吻，他们吻了多久，似乎长得不能用时间计数，直到小渤推了推黄磊的胸膛，黄磊才依依不舍放开他。
“我……”忽然不知说什么了，黄磊就这样傻傻地看着小渤。
“其实，你早知道？”小渤反倒是一脸的歉意，事实上，在这份关系里，他们都心怀太沉重的歉意，最应该让人觉得充满假意的爱情，反倒彼此间什么都是真的，歉意是真的，太浓的爱也是真的，渴求厮守是真的，不敢放弃使命也是真的。鬼王如果只凭分化完全就能成为鬼王，未免还是太小瞧兽性的力量，越发分化成人型，就离猛兽形态越远，其实体力是越薄弱的。所以他靠的是脑子维系起整个鬼族。他不可能对于一个没有任何理由迷失在黄泉路上的神族人没有提防，他不可能没有观察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少年经常以冥想的姿态坐着还专挑他不在的时候，他也不可能看不出一个明显早慧的孩子在很多问题上有意无意的装傻。
其实他所谓有断袖之癖，甚至还恶意说他尤恋男孩，是因为鬼王在世人眼里一向是暴戾而蛮横的，但其实鬼族大部分是这样，鬼王恰恰反之。但曾有一个4岁的孩子求鬼王找回他的魂魄，因为他不想那么早被恶鬼所害而离开人间，鬼王又愧疚于没有管好地府的厉鬼导致他们去人间捣乱，最是小孩子这种至阴至阳之体最易吸引厉鬼来吸噬，所以便尽力去为他寻找，找到了又亲自将他送回人间。吸噬孩子魂魄的厉鬼被鬼王严刑处置，这些下三滥的传闻都是从那厉鬼及同伙嘴里传出来的。
“可是我爱你。”
小渤哭了，他伸手去抹泪，可是越抹越多：
“可是我也爱你。”
04.
“我大概是最幸福的鬼王了吧，不论上天是以何种目的，只要把你送给了我，都是我的福分。我爱你，我亲爱的王子殿下。”
千年以后，新王登基，先做了两样事。
冥山启封，鬼王进入轮回。
开辟人间，人类文明登台。
下一世，便换我守护你。
——
emm现在写文越来越想尝试大背景了
可能现在还有些鸡肋但相信以后会好的
其实我这篇文有点讽刺社会
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出来嘻嘻：）
